当代的挑战和技术的发展不可避免地引发了我们设计和建设城市的方式的变化。SUMMARY是一家葡萄牙建筑工作室，专注于预制和模块化建筑系统的开发。公司在实用主义和实验主义之间取得平衡，开发预制解决方案，以应对当代建筑的一个驱动性挑战——加快和简化建造过程。该工作室由毕业于波尔图大学建筑学院的建筑师Samuel Gonçalves于2015年创立，曾在2016年威尼斯双年展等知名活动中亮相。我们与塞缪尔聊了聊事务所在预制和调制方面的实践经验，以及他们在研究方面的实验和尝试。
Eduardo Souza（ArchDaily）：SUMMARY公司的项目在使用模块化和预制元素方面很突出。您能告诉我们为什么选择这些系统，它们的主要优势是什么吗？
Samuel Gonçalves：我们选择这些系统是因为它们是最先进的系统。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些系统，是因为它们能帮助我们实现我们主要目标——优化施工时间和物理资源的最佳解决方案。这一直是我们的挑战，是我们选择的道路。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们相信确实需要加快和简化建筑过程。首先，因为我们今天见证了人口的指数级增长，特别是在城市地区，它的发展速度和规模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这个问题迫使我们必须找到更快、更有效的建筑解决方案来应对日益增长的建筑需求。其次，因为当我们在2015年创建工作室的时候，葡萄牙是一个后危机国家，刚刚脱离三巨头的金融救援计划。在这样的背景下，对建筑采取更加 "严谨 "的态度成为一种必然。总而言之，我们是在我们所处的条件下工作的。
起初，我们认为预制建筑最有趣的方面是速度。今天，我们发现这种类型的建筑还有其他优势。随着上面提到的人口增长，需要房子居住的人越来越多，而经过培训或可以建造房子的人却越来越少。整个欧洲都感受到了建筑行业劳动力的缺乏，并已被行业领导者所认识。在这种情况下，预制装配作为一种工业化的方法，让我们可以建造 "没有建筑商的建筑"，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而且渐渐地，它可能会成为常规而不是例外。传统建筑注定要消失。
ES: 能否谈谈办公室开发的系统——Gomos和Casa Casca？
SG：你问我们两个有着如此不同历史的系统，这很有意思。第一个是成功的，第二个是失败的。
Gomos诞生于2015年，来自于一群公司，他们希望开发一种完全在工厂生产、可运输、能够快速组装的建筑系统。于是，打造 "模块化建筑"的想法应运而生，每个模块从工厂出来就完全准备好了，所有的室内外装修、保温、水电安装都已完成。这个项目是由一个庞大的团队开发的，该团队由不同领域的公司组成，从混凝土预制到工业自动化。我们建造了一个小房子作为原型，之后这个系统被复制和推广。利用这些模块，我们最近完成了一栋综合楼，现在正在完成一套11个房间的建设。主要目标已经实现：创建一个生产系统，使建筑的建造速度比传统方法快得多。
另一方面，我们为Casa Casca开发的面板系统并不成功。这些部件太大（约12米长），当我们开始研究与组装相关的物流操作时，这将被证明是一个问题。这些尺寸的模块的运输和处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这是理论与实践不一致的案例之一。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它让我们意识到，在预制工作中，我们必须考虑到的变量数量之多。
ES: 从我对于办公室的项目的视角出发，对生产、运输的物流，甚至是拆除后结构的未来都有持续的关注——对已完成的和有人居住的作品也是如此。那么这种态度对建筑界有什么借鉴意义？
SG：这不是一个新的论点，对于每一个从事这类建筑的人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光是设计作品是不够的。必须以同样的严谨和投入，设计与之相关的后勤运作。而这种后勤优化不仅仅是为了让施工更简单、更快速、更经济。它的作用还在于提高施工效率——即确保施工时使用更少的能源、更少的运输、更少的资源，并允许拆卸和重新组装。我想说的是，这些都是这个项目方法的主要目标。
在这个问题上，历史已经给了我们一些教训。最典型的案例可能是德国，它是钢筋混凝土预制的先驱之一。在这个案例中，预制建筑系统被应用于快速应对该国直到80年代末的住房短缺问题。然而，在柏林墙倒塌后，随着人口向西方迁移，住房出现了过剩。因此，这些建筑的一部分被拆除，这些部分被运输并重新用于新的建筑，不仅在德国，而且在捷克、波兰和俄罗斯也是如此。这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 "建筑回收 "行动，说明了这种循环建筑的潜力。
ES：建筑师们普遍担心预制系统的使用会阻碍创造力，甚至使建筑生产完全同质化。您对此有何看法？
SG：与其说是阻碍创造力，不如说我们认为这些系统只是改变了设计过程。这不一定是消极的，也不一定是限制性的。如果说在传统建筑中，我们先构思一个项目，然后再考虑如何建造它，那么在预制建筑中，这个顺序必然是颠倒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先了解系统，了解元素的制造、运输和组装方式，然后才能看清建筑的最终形态。换句话说，如果说在传统建筑中，形状决定了建造体系，那么在预制建筑中，则是建造体系决定了形状。
同时，今天我们的技术水平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材料和体系的多样性也很高，因此，把建筑形式上的同质化归咎于预制是不公平的。恰恰相反，我们发现了许多建筑的例子，这些例子探索了新的结构和体积解决方案，而这些方案只有在数字方法支持下的预制技术才有可能实现。归根结底，这些系统，以及它们的多种变体，更多的是促进而不是限制了建筑和施工的新思维方式。
ES：由SUMMARY策划的展览 "异地的原因"，展示了一系列建筑和建筑系统，分析了模块化和预制建筑的历史演变。从过去的例子中，我们可以学到哪些主要的经验，对未来又有哪些期待？
SG：在这次展览的范围内，我们研究了几十个案例，包括从17世纪到现在的作品。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从John Manning、Jean Prouvè、Buckminster Fuller、Saša J. Mächtig等人开发的解决方案中学到了很多东西，甚至从技术角度来看也是如此。然而，我们从工作中得出了三个基本结论。
1. 模块化和预制建筑不是现代主义的产物。它是建筑普遍历史的一部分。至少从19世纪上半叶开始，我们就已经可以找出完全在工厂生产的建筑案例，以模块的形式组织起来，然后运到其他地方组装，完全符合 "异地"建筑的定义。
2. 导致这些方案发展的有不同的推动因素。在我们的工作中，我们发现有五个主要原因推动了预制房屋的发展：殖民和剥削（占领缺乏有能力或可用劳动力的地域）；紧急情况（在战争或自然灾害等灾难背景下创造住房）；成本（使用工业化方法降低建筑成本）；技术（创造解决方案，推动技术发展）；发展投机性解决方案（提出新的生活方式，预测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这五个原因主要是导致今天人们所熟知的预制的各种可能性出现的原因。
3. 最后，最重要的教训是：这些预制实验中的大多数都失败了，或者至少没有达到预期的可扩展性和可复制性。这种结果即使在著名建筑师开发的项目中也很常见，这表明创造新的预制和模块化解决方案始终是一个技术和商业挑战。
随着新材料和新建筑技术的出现速度，这类建筑的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为了应对新的人口挑战和日益严重的劳动力短缺，预制将变得越来越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建筑师、建筑公司和大学对这一特殊建筑领域的研究和开发的投资必须作为优先事项和使命感来对待。
翻译：王天钰
